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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新华网,12日下午,正在江苏考察调研的习近平总书记来到南通博物苑,参观张謇生平展陈,了解张謇兴办实业救国、发展教育、从事社会公益事业情况。习近平指出,张謇在兴办实业的同时,积极兴办教育和社会公益事业,造福乡梓,帮助群众,影响深远,是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先贤和楷模。张謇的事迹很有教育意义,要把这里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让更多人特别是广大青少年受到教育,坚定“四个自信”。
文字记者:张晓松、朱基钗 摄影记者:鞠鹏
了解张謇
张謇(1853—1926),清光绪状元,民初农商总长。出身农家,苦读成才。提倡实业救国、棉铁主义、村落主义,名驰中外。对农林渔牧水利气象教育诸多方面之建树,多开风气之先,尤以垦荒植棉、兴修水利、发展教育最著成效。1917年中华农学会成立,被拥戴为名誉会长。1985年曾在南京召开国际张謇学术讨论会,并成立张謇研究中心。
张謇生平
张謇,字季直,号啬庵。1881年中秀才,1885年中举人,1894年(光绪甲午)中状元,时年已41岁。同年中日海战,惨遭败北,他义愤填膺,上疏弹劾李鸿章:“渄特败战,并且败和”。继又联想到日本,“土地面积少于我20倍,人口少于我10倍”(张季子九录,政闻、卷七),所以能胜我者,主要是国富而兵强,要想富国安民,除了坚船利炮,更重要的还是发展实业。
本来,张謇在未考取秀才之前,就曾任淮军将领吴长庆的幕僚,当时才24岁,由于相继考取科试第一名、岁试第一名,名声渐具,深受吴长庆的器重。曾随吴陛见光绪皇帝,后来袁世凯也投入吴幕,常请张謇为之修改奏摺文章。1882年(壬午)吴奉命督师支援朝鲜,张謇为之策划前敌军事。乱平回国,吴要专摺保荐他,他力辞不受。又一年,吴病卒。鉴于他的才名,督抚名公都想罗致他为幕僚,他均婉辞。回归故里,继续攻读应试,并为乡里兴蚕桑,办义仓,试种甜芦稷(糖用高粱)制糖。同时,悉心研读徐光启的《农政全书》,联系个人心得与当地风土农情,撰成《棉谱》一书。
《农政全书》
1894年张謇中了状元,思想上又有一个转变。他对当时康有为、梁启超的维新运动,虽不尽赞同,但也主张废科举,兴学堂,因而翌年即加入了强学会,撰写《变法平议》。1901年他为两江总督刘坤一制订并颁布初等小学、高等小学和中学的课程,翌年在他家乡南通创办我国第一所师范学校,延聘了日后成为我国史学大师的王国维等任教师。又一年他去日本参观大阪博览会,还从日本骋请了多名教员和技师,前来办学办厂。
与此同时,张謇实业救国的设想,也在同步进行,1899年他一生事业的基础——南通大生纱厂投产出纱;1901年,与之相应的原棉生产基地——通海垦牧公司正式投产。接着他又创建了我国最早的博物馆——南通博物苑。组建全国农务联合会,办理江淮水利公司、江浙渔业公司等。
大生纱厂机器原物
宣统称帝曾命他出任农工商大臣,他坚辞未就。辛亥革命南京临时政府成立,任他为实业总长,亦未就职,而坚持在故乡南通经营他的垦殖事业,并建立军山气象台。
辛亥革命后,他开始曾拥护袁世凯并组织统一党与国民党对立。1913年以60高龄,一度人熊希龄内阁,任农林、工商两部总长兼全国水利局总裁。1914年率实业团访美,并参观旧金山博览会,1915年袁世凯即将称帝时,他辞去本兼各职,回到故里,又继续创办南通图书馆等文化事业,并先后还请梁启超、杜威(美国)以及梅兰芳、欧阳予倩等前往演讲或演出。1926年5月视察南通保坍工程,7月17日病逝,享年73岁。生前笔耕之勤,罕与相比。所作《柳西草堂日记》自20岁开始,止于70岁,共50年,还自订《啬翁年谱》、《张季子九录》及《张謇函稿》等为国内外学者所关注。1985年在南京曾召开张謇国际学术讨论会,1993成立“张謇研究中心”。
毛泽东在谈到我国民族工业时说:“轻工业不能忘记张謇”。著名史学家胡适评价张謇:“他独力开辟了无数新路,做了三十年开路先锋,养活几百万人,造福于一方,而影响及于全国”。
张謇纪念馆
忧国忧民兴农劝农
兴修水利垦荒植棉
总长农商革新农政
1913年原属维新派的熊希龄,出任国务总理兼财政部长,张謇应邀总掌农林、工商两部。张謇冲破阻碍,整顿队伍,求实革新。他的农商总长在任为时不过2年,确也做了一些实事。
在农业方面:强调种子工作。同时,又向全国各省民政长官,发出调查征集植物病虫害的训令,还有附件:《征集植物病害规则》、《征集植物害虫规则》以及标本制作规则与方法、包装寄运的要求等。,翌年张謇又上报了《筹办棉糖林牧等场列表预算经费呈》。不过从实际出发,张謇还是尽量缩小要求,仅准备先在各地开办棉、糖、林、牧试验场共11处。并随附经费预算,其中如棉业试验场之开办费,包括农化分析室、病虫害室、纺织加工机械以及图书仪器、农具、役畜等等。
张謇之所以要单独建立糖业试验场是由于“糖产消乏,制造不精,故外糖输入,亦增至2700余万元”。至于棉,则是他一贯积极提倡的,且成效显著。
张謇书法
在林业方面:张謇出农商部之初,即有《条陈全国山林计划办法呈》,提出呼吁:“今我国各地大林,采伐殆尽……非独电杆路枕,购自外洋,即民间构造,亦不尽为华产,其于国家人民两方经济关系,均甚重要。”他还指出:“造林之后,水害风灾,自当减少”。20年后,垦区树木成荫。植树造林,余有功焉。
1914年张謇以农商部名义,训令各省民政长(省长)都统,禁止滥伐林木,如属必须发放之山林,亦应呈部批准。同年11月3日,颁布《森林法》,接着又公布施行细则。还特别颁布《东三省国有森林发放规则》,对于承领森林考,一定要是中国人民(按当时东北三省均有俄人与日人移居)。同年,他接受青岛林务局的建议,决定每年清明节为全国植树节,大力推行植树造林。
在牧业方面:张謇在创办通海垦区时,即认识到发展牧业对纺织之重要,故名其公司为通海垦牧公司。就任农商部总长后,即提出《奖励农牧产案》。
在渔业方面:18世纪末叶,外国轮船渔船闯入我领海者日多,其水产品也随之输入,使他感到一国之渔业与航政,不容忽视。就任农商总长后,1914年4月,制定《公海渔业奖励条例》、《渔轮护洋缉盗奖励条例》,次年又制定有关施行的细则,以及《公海渔轮检查规则》,凡经检查合格之渔轮,按照吨位,定期发给奖励金;对缉私渔轮,配备一定武器弹药。
1914年3月,张謇通令沿海各省,筹设水产讲习所,并由农商部选派专人,巡回讲课。当时以浙江省发动较早,其他如直隶、江苏和营口,都开设水产学校。同时,动员沿海各地小学,招收渔民子弟;还筹划设立渔会和海图局,拟定渔业法。
综上所述之种种,无论成与未成,均可见张謇当年之雄心壮志。以为轮到自己出任农商总长,会得到为自己拥戴的大总统和内阁的支持。谁知当上总统的袁世凯,热衷于皇帝梦不惜于卖国求荣,会拿钱去发展国民经济?张謇一再受挫,只得申请解职”。实际上,他是警惕自己不要跟着“洪宪皇帝”一道垮台,就在1915年秋天,挂冠南归。
兴办学校普及科学
张謇甲午中了状元之后,适逢中日海战之败,他深受刺激。翌年便列名加入上海强学会。在他所作《变法平议》中,明确地主张废科举、设学校,认为“求国之强,当先教育”。后来他兴办实业,开纱厂时,又进而认识到“有实业而无教育,则业不昌。”还说“因念纱厂,工商之事也,不兼农事,本末不备”。继又发展到“欲求学问而不求普及国民教育则无与”。看来张謇的思想在客观影响与本人实践中,逐步由变法而教育,由教育而普及科学,但根本立脚点还是农业。
1915年他为实践科学普及的设想,在南通农校举办了一次以棉作为主的农业展览会。对棉花播种适期、栽培密度、土壤及肥料成分、摘心整枝等等,以及不同作法对劳力资本的投入比较其经济效果,除陈列出棉花品种、病虫害识别和防治技术外,尚有中外原棉所纺出之棉纱对比,以及小麦(谷类)、牧草、花卉、果品、蔬菜等等。另外还设有农具馆,陈列各种农具并一一进行解说,观众十分踊跃。
1915年张謇根据他的事业与形势发展的要求,还在南通建立了一座军山气象台。
南通医校校训
提倡科学筹组农(学)会
1896年(光绪丙辰),亦即戊戌前二年,张謇加入强学会,同年,他撰写了《农会议》。张謇作为历史人物,在1937年中华书局刊行的《中国百名人传》,首为黄帝,末乃张謇。在中国近代农业史上,则应属开拓启蒙之第一人。
张謇是一个伟大的英雄人物。特别是从农业的角度来看,比他后来执掌全国农业行政的官员更令人感到可敬。1913年他所撰《实业政见宣言书》曾表示:“謇此次出就部任,大惧无以应现世之所需,餍国人之属望。夙袒惴惴,不能自已。盖际此时艰,不敢不出,勉尽国民一分子义务,然外观时事,内忖精力,此义务能解尽到几分,能收几分之效,以报我国人期望之万一,则毫无把握。”但他还是实事求是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实业之命脉,无不系于政治。”具体有四:一当乞灵于法律;二当求助于金融;三当注意税则;四当致力于奖励。“凡大企业,资金巨而得人难,实皆含有危险性质,若航海远洋渔业等则尤甚。故各国皆有奖励补助之法,盖诱掖之,使之发展,即所以为国家扩生计,增国力也。”“凡此四事,皆农工商行政范围中应行之事,而以謇艰难困苦中经济所得,尤视为一日不可缓,故今日所可以告我国人考抵此。”这些话语重心长,切中时弊。可见他头脑清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为后人做个榜样,是求有所为也。至少在我国近代农业史料中,弥足珍贵。
同年,张謇还发表了《宣布就部任时之政策》,苦心孤诣,擘划周详,其中不但提到了“学校学会之研究学管理”。还对其一贯倡导之棉铁主义,加以抒发。更令人瞩目的是:“至于铁矿,需本尤重,非用开放主义,无可措手。但使条约正当,权限分明,计所获益,良非浅鲜”。此文结尾数语,尤其使人感动:“謇年逾六十,精神才力,渐不如前,惟此不自暇逸之心,数十年如一日,斯则愿与邦人君子共相策勉者尔”。
张謇辞官还乡,既未息隐山林,更未消极因循,而继续奔走呼号,为民请命。当时他所办的实业,已有相当的规模,可是全力投资在社会事业上。仅以保坍而言,据1917年张謇向政府的报告:“自光绪末以来,通城近江处已坍失农田二十余万亩,屡请于官,充耳不闻”,他只得自己出面,“既请荷兰工程师测量勘估,又向上海有关银行商借贷款。当时用以江岸保坍的经费,逾百万两(白银)。”1926年5月,他不顾年迈力衰,还亲自视察南通的保坍工程,7月病逝于私邸,享年7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