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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祖文化

张挥制弓 颛顼赐姓
发布时间:2021-11-15 09:18:58    作者:刘文华    点击:13996次    [关闭本页]

       远古的风吹过树梢,所到之处,草色青青,花香袅袅,天地一片清明。先民大多还居住在岩洞树洞中,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事之余,妇女带着孩子采集浆果,男子结伴打鱼捕猎。因体能所限,人跑不过野兽,更赶不上飞鸟,常常围追堵截一天,到头来却空忙活一场。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立志要改变这一状况。

       挥,号天禄,五帝之一颛顼的发小、堂兄弟,远古时代神话故事中的英雄人物。传说其为轩辕黄帝长子玄嚣的儿子、黄帝的孙子。玄嚣,号青阳,姬姓,名挚。有人认为他曾继黄帝位,但太史公却态度明确地说:“玄嚣不得在帝位。”

       挥是古代重要武器弓箭的发明者,颛顼封其为弓正。正也称长,是国家负责一个行业部门的官员。后来,颛顼取弓长之意,赐挥公张姓于帝丘。因此,人们尊挥公为中华张姓始祖。


        仰望星空

       黄帝统一华夏时,濮阳一带属东部边缘,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为巩固这一地区的长治久安,黄帝将他的两个儿子派过来,屯垦戍边。他封大儿子玄嚣于青阳,治所在今清丰县西南。青阳即古清河之阳,上下游有不同的名称。现河北境内有因清河而得名的清河县。《中国历史地名辞典》载:“清河,战国时介于齐、赵二国之间,源出今河南省内黄县南……”又封二儿子昌意于清河下游,治所在今清丰县东北,后人称昌意城。现南乐县境内有昌意城遗址。玄嚣、昌意两兄弟的封地相近,关系也非常融洽,交往密切,手足情深。这关系一直延续到下一代。玄嚣生子挥,昌意生子颛顼。挥与颛顼年龄相仿、志趣相投,一起长大、无话不谈。

       远古时期,无论作战还是农耕,人们靠天吃饭,依赖天气行事,所以诸侯王公一般都是善观天象的巫师。仰观天文,俯察地理,预测吉凶,见机行事,也是望族子弟从小到大的必修课。天文地理中潜伏着无穷的奥秘,尤其天象博大精深。挥与颛顼都是观天象的佼佼者。

      黄帝共有25个儿子,其中被封姓氏的有14个,一说12个,各有各的局限,罕见全才。他们守小国可以,却不堪被委以大任。倒是在孙儿辈中,他发现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颛顼和挥。二者比较,他认定颛顼有治国王气,挥则有为将之风。

       时黄帝已是年逾百岁的老人,随着身体一天天衰老,必须尽快考虑传位后人。为进一步培养考察颛顼和挥这两个年仅15岁的孙儿,黄帝外放颛顼去辅佐玄嚣,参与政事;让挥负责制造器械,训练士卒。

       挥不负厚望,制作了许多器械。他特别喜欢制作镞器,制有石镞、铜镞、骨镞等。然后,他将这些镞安装在木杆上,可以做成标枪,用来打猎或打斗敌人,比棍棒的杀伤力大了许多。但是,镞器制作加工起来难度大、材料少,难以规模生产、大量使用。那么,能不能用其他物品代替呢?

       挥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他和一个叫夷牟的工匠一起商议,决心改进工艺。

       挥和夷牟发现,有一种毛竹,质地坚韧,结实耐用。他们将它削尖代替制作镞器的材料,一试果然方便好使。竹子到处都是。而且,竹子制作的镞器,不必再耗时费力地装在其他木杆上,直接就可以投掷。竹镞就这样大量产生了。他们为这种竹镞起了个名字,叫箭。紧接着,他们又做出金属镞头,装在箭竹的顶端,称为矢。

       颛顼听说后,专事跑来察看。挥和夷牟现场示范,效果好得出奇。凡中箭簇的野兽,不是当场毙命,就是身负重伤,稍加追赶,便可将其俘获。颛顼看到能就地取材大量制作箭镞,又成本低廉,简便易行,非常高兴,说挥和夷牟立了大功。

       此番重逢,挥和颛顼不胜欢喜。兄弟俩仿佛突然间就长大成人了,他们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了不起的变化和进步。感慨之余,他们免不了又一起交流了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各自近期观天象的心得体会。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次开启华夏文明大幕的会晤,也是一次改写先民历史命运的会晤,举足轻重,必将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当晚风清气正,虫唱蛙鸣,深邃的夜空纤尘不染,灿烂的星河幽蓝纯净。一对风华正茂的少年,仰望着满天闪烁的星斗,相谈甚欢。

       颛顼说,天象里预示着吉凶祸福,也蕴藏着炎凉冷暖,越深入研究,越觉得天文学是一门大学问。但识天文地理的人毕竟在少数,作为王公子弟,应该发明一种更通俗易懂的方法,指导人们广泛地应用于祭祀、战争、围猎和日常生活之中。有鉴于此,颛顼动情地说,他正准备捕捉规律,把握概率,将天象的运行轨迹和人间的一年四季结合起来,准确地计算出一年的天数,制定一部既科学又实用的历法。

       具体说来,颛顼历法以正月为一年四季之首,正月初一定为立春,采用19年7闰法,一回归年为365日又1/4日。但又有资料记载,颛顼历法以十月为岁首,闰月放在九月之后,称后九月。颛顼历作为我国古六历的一种,是继黄帝历之后的第二大历,也是第一部通行全国的大历。秦统一天下后,即推行该历,一直沿用到汉代,共实行了170年。颛顼历不仅让先民知道了春耕秋收,还知道了四季更替、岁月轮回,有了明确的时间概念。颛顼历在中国文明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颛顼被后世尊称为历宗。

       颛顼说得头头是道,挥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对颛顼敬佩有加,频频颔首,连连称好。接下来,挥也有一肚子话要说。他知无不谈地与颛顼分享了自己观天象的感受。

       挥说,他发现西北方向有一颗又大又亮的星星,它的变化总是和兵灾连在一起。平时,它的色泽黄白明亮,可一旦颜色变红,或边缘产生棱角,又或移动一下位置,人间就会发生流血的战事,发生大灾大难。因这颗星大而明亮,且呈凶兆,挥称它为狼星,或天狼星。在天狼星东南,又有9颗星排列组合成一个星座。此星座中,其中8星呈弯形,1星像矢,在大犬、船尾两星座内,很像上弦的箭。挥称这个星座为弧星,或弧矢星。

       “当弧矢星指向天狼星时,”挥说,“天狼星就恢复如常,天下则太平;当弧矢星偏离天狼星时,天狼星就变成红色,世间则兵连祸结。不是部落内部怒目相向,内讧纷起,就是部落之间兵戎相见,大动干戈。总之会有流血牺牲。”

       “连日来,”挥不无忧虑地说,“从星象看,弧矢星正在悄悄地偏离天狼星,每夜都在偏离。现在还不明显,但依照这个速度偏离下去,用不了多久,天狼星就又会变成红色的了。它的变色意味着变故。我很担心,是哪个地方要出事呢?”

       颛顼闻言,大吃一惊。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挥的这番话,何尝不是提示他以防不测呢!部落中人,谁都能看出来,黄帝有意栽培他。但共工氏不服,正在养精蓄锐,随时可能操戈反击。共工是西北部落首领,堪称一世枭雄,势力很大,从属者众。早年,他曾助力黄帝打败了顽敌蚩尤,勤王有功。有时候黄帝出外巡视,他便代为主持国事。黄帝垂垂老矣,他窥伺部落联盟首领的位置久矣。到头来,黄帝老眼昏花,不识他共工的雄才大略,不计他共工的汗马功劳,却要传位于乳臭未干、履历浅显的颛顼,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共工咽不下这口窝囊气,表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却在厉兵秣马,只等黄帝驾崩,就置立脚未稳的颛顼于死地。

       共工狼子野心,族人多敬而远之,颛顼也早有觉察。西北方,有天狼。天狼不是共工是谁!一想到部落中人可能因这颗祸星而生灵涂炭,颛顼忧心如焚,忍不住脱口而出:“天狼星凶狠,难道就没有克星?”

       “怎么没有,”望着星空,挥目光沉着从容地说,“弧矢星就是!”

       “那么,”颛顼进一步将话挑明了说,“谁来当弧矢星呢?”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听挥响亮地说:“我!”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值此考验智慧和勇气的时刻,两兄弟相互打气,击掌为盟,情不自禁地搂抱到一处。

        星在移,风在动,一对携手并肩的少年在为华夏五千年文明史写序。


        始制弓矢

        翌日天气晴好,挥和颛顼都早早地起来,继续畅谈昨夜的话题。他们说着话行至野外,但见云蒸霞蔚,紫气环绕。人们有的在打水,有的在放牧,有的在播种,有的在采浆果,一片各取所需、其乐融融的景象。

        岁月安好,风烟俱净。两兄弟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感叹道,耕者有其田地,牧者有其草场,该是多么美好幸福的事!作为部落联盟的要员,他们有责任有义务为这些勤劳朴实的族人提供更加理想的生产生活环境,保护他们安居乐业。

       但就在安宁祥和的氛围中,一只不安宁祥和的苍鹰突然俯冲下来,叼起一只小羊,又旋即飞去。挥和颛顼大惊,二话不说,各自操起箭镞向苍鹰投去。可是,苍鹰的行动太敏捷了,来如闪电,去如流星,一眨眼就飞远了。

       不用说,两人投出的箭镞都落空了。羊群受惊,母羊哀鸣,牧者枉然地追赶了几步,蹲在地上撇嘴大哭。望着远走高飞的苍鹰,挥气得搓手顿足,颛顼也一脸遗憾,像对挥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要是箭镞的速度比鹰飞得还快,它就跑不了了。”

       挥深有同感。

       但是,怎样才能让箭镞的速度比鹰飞得还快呢?颛顼走后,挥又反复多次练习投掷箭簇,均不理想。投得远了,力道不够;速度快了,准确度不够;准确度高了,投程又不够。这几乎是一道无解的难题,挥郁闷极了。

       挥是一个从不轻言放弃的年轻人。一想起好兄弟颛顼的遗憾之色和好族人牧者的失羊之痛,他就寝食难安,坐卧不宁。挥喊来好伙伴夷牟,不断尝试改进箭簇的长短和轻重,力求实现投程、速度、力道和准确度的高度统一。

       这天,挥和夷牟又来到一片丛林里。还没开始例行削竹砍藤制箭,不承想会惊扰一大两小三只正在丛林里觅食嬉戏的猕猴,它们腾跃而起,敏捷地从这棵树荡到那棵树。除了猕猴本身腾跃能力强,挥惊讶地发现,藤弯、竹弯的弹力也帮了大忙。

       心有所念,必有回响。一个电光石火的念头,骤然闪现在挥的脑际。他顾不上跟夷牟招呼一声,就操起一根还未削好的箭簇,赶紧放到了猕猴弹起的藤条上。然后,他用力拉弯藤条,直至它状如满月,再猛地松开手来。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只听嗖的一声响,箭簇已打着唿哨飞出去,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射程之远,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叹为观止。

       目瞪口呆之余,夷牟受挥启发,拿起箭簇,转身另试起桑枝、竹枝、柳枝。结果也是屡试屡爽,屡试屡惊喜。这是两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年轻人,《世本·作篇》有云:“挥作弓,夷牟作矢。”

        当下两个小伙伴欢呼雀跃,又试了多种有韧性有弹性的枝条,确认压弯枝条发送的箭簇,委实非人力可比。但现在还有问题,精确度不够,多少有点儿无的放矢。而且,怎样才能将弯竹、弯藤、弯柳操纵在手,随时随地地将箭簇发送出去?

       目标一点点接近。

       入夜,挥习惯性地仰望星空。当他的目光瞥向弧矢星座的时候,不由两眼放光,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天呐,这个弧形的星座,不就是现成的藤弯、竹弯、柳弯和箭簇吗!

       如有神启,夜间星象对白天身边事物的印证,让挥激动不已。他当即燃着火把,找来一根直藤条放到弯藤条的两端,再用草绳或兽筋固定住。因仍不理想,颇为累赘,到下半夜,挥用一根长的兽筋替代直藤条,直接系在弯藤条的两端,不知东方之既白。然后,他将箭簇搭在兽筋上,把又坚韧又有弹性的兽筋拉成满月状,嗖的一声把箭簇发送了出去。

       苦心人,天不负,长夜过去,天光大亮,一套完整的弓、箭、弦,就这样试制成功了。

       弓箭弥补了人类奔跑速度赶不上野兽的不足,上可以射飞禽,下可以猎游鱼,还可以有效阻挡抵御野兽、顽敌的侵袭,保护自身安全。无论从技术意义上说,还是从社会发展意义上说,弓箭的发明和使用,都是一次了不起的革命,后人誉之为冷兵器时代的绝唱。在历史长河中,弓箭伴随人们走过数千年的时光,参与并推动了华夏文明的进程,由弓箭派生的成语就有几十上百条。如箭无虚发、箭在弦上、百步穿杨、左右开弓、一箭双雕、归心似箭、有的放矢、没金饮羽、开弓没有回头箭等。

       大功告成,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的好兄弟颛顼,想让颛顼跟他一起分享喜悦。可惜颛顼不在身边,他便安排夷牟去告诉他。颛顼得到消息后,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他激动地对夷牟说,“功在今日,利在岁岁年年。请代我向挥转达我的敬意和感激,改天我专门给你俩设宴庆功。”颛顼还让夷牟转告挥,在大量生产制造弓箭以前,这事暂时保密,至少不要让共工氏知道。

       得到颛顼的认可和鼓励,挥自然高兴,又趁热打铁,改进了制作弓、弦、箭的材料和工艺。作为一种打鱼捕猎的工具和防身必备的武器,弓箭越来越称心应手,极大地解放了生产力。打个比方说,先前七八个人才能制伏一匹横冲直撞的野猪,现在三五个人就行。赶上大型围猎活动,猎物的品种和数目,会呈几何数倍增。先民的日常生活,从此丰富多彩,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迎战共工

       有了统一大业,又有了长足发展的大好局面,更有了文能安邦如颛顼、武能定国如挥的两个直系子孙,戎马一生的黄帝不胜欣慰,遂长舒一口气,驾鹤西去。享年118岁。

       黄帝驾崩,颛顼继位。关于黄帝都城,《帝王世纪》说法有三:一是“黄帝都涿鹿”;二是“黄帝都有熊,今河南新郑是也”;三是“黄帝自穷桑登帝位,后徙曲阜”。此间,共工氏深耕细作,黄帝都城已大部陷在共工氏部族的势力范围以内。颛顼未雨绸缪,深感此非久留之地,秘密与挥商议迁都事宜。几经考察选址,他们把都城迁到了帝丘,即今天的濮阳。

       共工贼心不死,仍妄图篡夺颛顼的帝位,自己取而代之。之所以眼睁睁地放走颛顼,不是他惧怕新登基帝位的颛顼,而是惧怕护驾的挥。挥制成了一种新型的兵器,他早有耳闻,但就是不知具体是什么东西,以至于不敢轻举妄动。为了探出底细,也为了离间挥和颛顼的关系,权衡来去,共工决定智取,让他们手足相残,然后再各个击破。他悄悄地安排人游说挥,挥父玄嚣是黄帝长子,挥是黄帝长孙,如今黄帝去世,照理应由长子长孙继位。如挥和他结盟,他愿意成人之美,拥挥为帝。

       如此口蜜腹剑,如何骗得过挥!况且他与颛顼一同长大,感情笃深,经得起任何风浪考验。挥知黄帝文韬武略,英明一世,既然把事关江山社稷的帝位传给颛顼,自有黄帝的道理。反过来,若黄帝传位给自己,相信颛顼也会深明大义,义无反顾地跟自己站在一起。如果说颛顼和挥的关系以前是兄弟关系,后来是君臣关系,那么现在,他们又多了一重关系,即英雄惜英雄的战友关系。二者互相欣赏、相得益彰,珠联璧合、亲密无间,携手把华夏民族推向健康发展的广阔天地。

       挥识破了共工的诡计,面对拉拢诱惑,毫不动心。他把来人赶出府邸,让其给共工带话,堂堂正正做人,规规矩矩行事,以后不要再打这类见不得阳光的主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再有这事,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共工自讨没趣,恼羞成怒,索性撕破脸皮,趁着颛顼迁都建都立脚未稳,喘息未定,愤而起兵,发动叛乱。他是个治水出身的枭雄,手下将士也多悍勇,且操练多日,故一造反,异常凶猛,很快把黄帝故都的守城部落人员打得七零八落,全城收入囊中。

       一场大战已迫在眉睫。

       发生在颛顼与共工之间的这场远古年代的战争,无论起因还是战争本身,都充满神话色彩,学界坊间说法不一,文献上的记载主要有两种。一种说法来自《国语·周语》等典籍:“(共工)欲壅防百川,堕高堙庳,以害天下。”于是,洪水泛滥,田园四毁,猛兽出没,人们被迫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怨声载道。《文子》也有记载:“共工为水害,故颛顼诛之。”另一种说法来自《淮南子·天文训》等典籍:“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战争的起因与水患有关,实质上却是一场“争为帝”的战争。

       综观多部典籍,这个“争为帝”的说法似更接近真实。传说共工人面蛇身朱发,为炎帝后裔。他治水多年,积累了一整套高地铲平、低地垫高、防障河水、决开积水的抗洪防汛经验,因而自视甚高,以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惜以邻为壑,怒触不周山。尽管不周山像黄帝都城一样是一座无从落实的山,有说在山西、陕西、宁夏、甘肃的,还有说在新密市的,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共工妄图借洪代兵,水淹黄河下游的颛顼部族于万劫不复之境。相传不周山乃支撑天空的大柱子,维乃拴牢大地的绳子。如今一折一断,后果严重,给后世留下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的失衡局面。所以我们今天看到,南国水泽浩渺,北国沙丘连绵,盖因共工撞毁了不周山矣。

       共工与颛顼之间的这场大战,如同当年炎帝与黄帝之间的大战,有多个版本。在其他版本里,是他与高辛之战、与神农之战、与祝融之战、与女娲之战,甚至是与百年之后的大禹之战。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可见共工逞强好勇,善挑事端,常常与人为敌。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共工再骁勇异常,兵将再悍勇无敌,兴起的终归是不义之师,无论跟谁交恶,到头来,结局都是他惨败,几无例外。

       时共工、颛顼都神通广大,法力通天。一个可以呼风唤雨,一个可以喷火放电。他们的坐骑也都是龙,因而可以腾云驾雾,一会儿从地上打到天上,一会儿又从山上打到海上,直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一世界风声鹤唳。

       相对于云山雾罩且难以考证的神话故事,我们还可以尝试接受另一种较为理性的说法。相传,颛顼虽贵为新帝,但毕竟资历尚浅。那会儿,颛顼面对的是一个青黄不接的局面。他自己的势力尚未培植起来,而黄帝时代的大将重臣又都耄耋老矣,与兵多将广的共工比起来,势也不均,力也不敌,明显不在一个重量级上。否则,他也不会一继承帝位就迁都濮阳,避而远之。颛顼原以为惹不起总还躲得起,不承想共工仍不肯善罢甘休,又穷追猛打而来。兵临城下,大敌当前,可放眼望去,满朝老弱病残,一国妇幼雉雏,颛顼可依赖仰仗者无几。万幸的是,颛顼有挥这个好兄弟好伙伴好战友。

       挥临危受命为领兵御敌大将军。

       虽敌强我弱,兵力悬殊,无法与之正面交锋,但挥临阵不乱,成竹在胸,不跟共工这帮亡命徒死缠烂打。他将弓箭手埋伏好,令迎战部队边打边撤,诱敌深入。只待敌军进入射程范围,再迎头击之,让他有来无回,一举歼灭。

       共工原以为挥真发明了什么了不得的武器,心里多少有点打鼓,今见他领着一帮老弱病残,三五个回合下来便溃不成军,抱头鼠窜,不由大喜过望,气焰愈发嚣张,早把挥有秘密武器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部族中曾有经验丰富的老将提醒过共工,以防有诈。可共工称帝心切,哪里还能听得进去!种种迹象表明,所谓秘密武器,不过是挥和颛顼虚张声势的一个噱头。武器都是拿来用的,掖着藏着做甚!眼看城破在即,还掖着藏着,那不就是压根儿没有!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放颛顼迁都,害得他错过吉日良辰,称霸天下延迟。想自己叱咤风云一世,竟被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给哄骗了,共工一时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手一挥,喝令将士乘胜追击,生擒活捉挥和颛顼,部族则斩尽杀绝,永绝后患。

       时濮阳地形地貌多由平地、岗丘、沟河组成,桑林密集,水草丰茂。《左传》有云:“卫,颛顼之虚也,故曰帝丘。”虚通墟,即大丘。不难想象,既然有高耸如山的大丘,那么,自然也应该有低洼如盆的大谷。

       当下,一方撤,一方追,呼救声喊杀声不绝于耳。行至一急转直下的低洼地带,那些负责诱敌的老弱病残突然四散于草木之间,而恭候在树上草丛里的弓箭手早已箭在弦上。随着兜转马头的挥一声令下“叛贼休走,看箭”,一瞬间万箭齐发,铺天盖地。

       箭哪能看啊,一看不正好叫人家正中面门!纵使共工身经百战,也没见识过这等邪乎的武器,只见箭,不见人,纷纷中箭落马。这下该他的队伍溃不成军了,狼奔豕突间,互相踩踏成一团。那时还没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成语,但共工已开始为其做注脚了。那些被射中眼睛的将士,目中已无自己人,谁妨碍他逃命就挥刀砍谁。所以,很大程度上说,这场战争,是共工自己把自己给打败了。

       队伍如落花流水,局面再无从逆转。共工身受数箭,落荒而逃。他盔歪甲斜地逃到不周山那儿,回头一看,千军万马只剩下跟他一样盔歪甲斜且浑身是伤的零星部族,不由歇斯底里,怒发冲冠,一头撞向不周山。

       弓箭之快,世所罕见,疾如电闪雷鸣,势如暴风骤雨。作为冷兵器时代颇具杀伤力的武器,这是弓箭用于战争的较早传说,也是共工怒触不周山的另一个版本。虽不见经传,但非常深入人心,坊间广为流传。


        得姓受封

       如此出奇制胜,速战速决,颛顼龙颜大悦,论功行赏,封挥主祀弧星,终生为大将军,类似于现在的开国元帅。这是精神奖励。物质奖励是,他把整个清河流域都作为封地送给挥。同时,他模拟开弓射箭的形态,赐张为挥的姓氏。远古时期,赐姓是一种高规格的礼遇,非王孙贵族、功臣良将不能得。赐姓意味着褒宠,意味着区别对待,具有特殊的社会意义和政治意义。挥得张姓,据说也是颛顼执政以来赏赐的第一个姓。

       消息传出,族人欢欣鼓舞不说,邻近部族的人也都敬佩仰慕挥的睿智忠勇,先后慕名投奔到挥的帐下,或将流经本地的河流自行改名为清河,甚至连共工部族活动区域的河流,也有改名为清河的。可见挥德高望重,声名远播,不胫而走。

       虽然功成名就,甚至功高盖主,但挥从不曾居功自傲,更不曾贪图享受荣华富贵。他初心不变,最感兴趣的事,依然是仰望星空。后来,挥还协助颛顼反复修改,数易其稿,终于编制完成了既科学又实用的颛顼历法。与此同时,挥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又发明了网罟,组织全氏族人晴天耕耘捕猎、雨天织网制弓,忙时一心稼禾、闲时全力练兵。就这样,张氏族人在挥的带领下,亦垦亦屯,亦渔亦桑,迅速走上一条健康发展、不断壮大的道路。

       张氏的人丁兴旺和繁荣昌盛,与挥的博大胸怀和博爱精神也是密不可分的。无论是北方的游牧部落,还是南方的蛮夷各族,只要诚意加盟,一心归顺,他都以礼相待,一视同仁。张姓一度成为当时首屈一指的大姓。

       濮阳地处中原,四季分明,气候温和,适宜人类繁衍生息。这里不仅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发祥地之一,也是我国姓氏起源的重要源头之一。据有关专家学者考证,除张姓外,还有柳、孙、戚、濮等多个姓氏均起源于濮阳。

       在华夏民族姓氏之林中,张氏枝繁叶茂,儿女遍地。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它代表发明创造、自强不息,有容乃大、智勇兼具……

       在张挥的后裔子孙中,有以先祖官职称谓为姓氏者,称弓氏,另有以先祖封地名称为姓氏者,称张氏,世代相传至今。弓氏、张氏同宗同源,同为最古老的姓氏之一,也是推动历史发展、社会进步的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

       追溯张氏历史,世世代代薪火相传,贤才辈出,历有推进社会风尚和公序良俗的仁人志士。明嘉靖年间会修的《张氏统宗世谱》记载,张挥第十一世孙张单,在任火正一职时,发明了“造灶”,使人类生活有了用灶烹饪食物的飞跃,张单也成了人们供奉的灶君公。

       中国民间有两大供奉最众、影响最深的神,一曰老天爷,一曰老灶爷。他们都姓张,一个在九霄之上管天地诸神,一个在九州之间管人间烟火。有他们在,天上人间才秩序井然。所以民间有个流传至今的说法,既然张姓是老天爷的姓,那么,张姓子弟介绍起自己的姓氏来,无须免贵!

       自黄帝至禹帝五百多年间,张氏族人在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生活上均有促进社会进步的伟大建树。到了商代周朝,不仅历史大舞台上张氏子孙人才辈出,连续28世文有宰相、武有将军,民间张姓也多为名绅大户,有“无张不成村”之说。自秦统一六国后,历朝辅冶天下的张姓忠臣勇将,以及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等更是繁若星辰。比如帮助刘邦完成灭秦兴汉大业的张良、研制出候风地动仪的张衡,又如写出不朽巨著《伤寒论》的医圣张仲景、绘出传世之作《清明上河图》的张择端等。

       往事越千年,张姓谱新篇。挥公卒后,葬于帝丘。1998年春天,修缮一新的挥公陵园庄严肃穆,蔚为壮观。挥公陵园坐落在濮阳县城东关,占地1000余亩,建有挥公墓、挥公碑、挥公像,以及名人碑林、祭祀广场、展览馆等设施。挥公像为红花岗岩雕塑,高3.3米。挥公右手持弯弓,左手挎利箭,目视前方,威武凛然。雕塑基座四面有四组线描图案,生动翔实地记录了挥公的生平业绩,分别有始制弓矢、射猎鸟兽、迎战共工、颛顼赐姓等脍炙人口的千古佳话。

       挥公陵园主建筑为挥公大殿,大殿大匾和楹联由世界张氏总会创会会长马来西亚丹斯里拿督张晓卿题写。挥公大殿从侧面、正面平视、仰视均呈弓形,以纪念始祖挥公首创弓矢。2001年春,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张思卿来到挥公陵园,栽植了第一棵纪念树;2005年春,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张克辉为新塑成的挥公金身塑像揭幕,并栽下了第二棵纪念树;2010年春,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张梅颖来到挥公陵园,栽植了第三棵纪念树。

       张姓子弟从古清河出发,播迁神州大地,走向世界各国。无论人在天南地北,还是身在异国他乡,每年清明节期间,数以千万计的海内外张氏后人都会来张挥陵墓举办寻根谒祖祭祀活动。

       张姓遍天下,祖根在濮阳。正如我国民间有“无张不成村”的说法一样,海外也流传这样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华人,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张姓人。”据统计,目前全球张姓人口逾2亿。在国内虽是第三大姓,但在海外华人中已是第一大姓。

       自1995年以来,我市先后成功举办中华张姓文化寻根联谊大会、中华张姓始祖挥公清明公祭大会、世界张氏总会第二届恳亲大会、中华张姓始祖挥公受封得姓纪念大会等系列国际盛会。张姓文化名片越擦越亮。

       挥公千古,张姓源远流长。

·本文原载于《濮阳日报》【2021年11月12日】第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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