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瓘(606—678),字稚圭,唐朝魏州昌乐(今南乐县)人。历任并州参军、水部员外郎、东台侍郎、大理寺卿、宰相。
唐武德二年,13岁的张文瓘(guān)参加县试,中得秀才,一时惊动县衙,县令亲自为他披红戴花,准备沿街炫耀三日,以彰显殊荣。岂料第一天就被他的恩师张子厚当街从马上拉下来,扯去披红,强拉回家,不由分说一顿戒尺,打得张文瓘双手红肿,疼痛难忍,小文瓘满腹委屈。
几天后,张子厚卧病不起,父母领小文瓘前来探视。张子厚老泪纵横,意味深长地对文瓘说:“稚圭呀,老师打你,打在汝身,疼在吾心。你小小年纪,中了芝麻粒儿大的秀才,竟然如此炫耀,日后岂能干得大事?”文瓘扑通跪地:“恩师,弟子知错了。”张子厚问:“错在哪里?”“我不该刚取得一点小小成绩就得意忘形。”张子厚点了点头:“是啊,自古谦者自进,傲者自退。做人先树德,有德者,方为人杰。有才无德,枉读圣贤书,乃人渣也,最终要遭万人唾骂。”文瓘频频点头。张子厚干咳了两声,大口喘着粗气,小文瓘急忙站起,为老师捶胸。张子厚紧紧抓住张文瓘的小手,老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稚圭,老师恐怕教不得你了······”说完,双眼缓闭,与世长辞,享年96岁。
张子厚入葬后,张文瓘在坟前搭一草庵,餐不回家,夜不归宿,终日以诗文相伴,苦读圣贤,守孝三年。守孝期满,回家后孝敬父母,尊兄爱弟,勤奋攻读,从不懈怠,邻里无不称颂夸赞。
贞观初年,张文瓘得中进士,并初授并州参军,从此步入仕途,开始了长达51年的宦海生涯。
当时,李勣任并州长史,张文瓘协助李勣料理军政要务,无不得心应手。李勣对他十分器重,礼遇相待,曾不无感叹地说:“稚圭,你就是当今的管仲、萧何,老夫比不上啊。”
后来,李勣被召入京,张文瓘与属僚为其践行。李勣分别赠给其他两个属僚佩刀和玉带,唯独不赠张文瓘。属僚问其缘故,李勣说:“某遇事犹豫不决,赠刀于他,希望他以后办事干脆果断。某则放荡,少于检点,所以赠他玉带一条,望他经常约束自己。像稚圭这样的人,还用赠他什么礼物来作为警策呢?”后由于李勣的推荐,张文瓘升为水部员外郎。当时张文瓘兄长张文琮任户部侍郎,按唐朝规定,兄弟不能同在台阁,张文瓘被调出京都改任为云阳令。后历任东西台舍人、参知政事等职。
乾封二年,张文瓘升任三品东台侍郎,与李勣一同出任宰相之职,后改任知左史事。
唐高宗欲在蓬莱、上阳、合璧等地建造行宫,又在京师养马万匹,调兵遣将,欲征讨四方。张文瓘看到国家战事频繁,百姓徭役繁重,生活不得安宁,就上疏圣上说:“王者养育百姓,使百姓安逸,就会富足而安康,使他们忧劳,就会产生怨恨而反叛。秦汉时期征讨四彝,广修宫阙,导致秦二世而亡,汉武帝末年百姓人口减半。秦汉灭亡的教训殷鉴不远,不可不引以为戒。俗话说,制化于未乱,保邦于未危,不能制于未乱之前,怎能救于既危之后呢?百姓忍受不了痛苦,必然酿成祸害,请皇上明察。”张文瓘的上疏,使高宗幡然醒悟,遂赐张文瓘锦帛百匹、黄金千两,以示褒奖。因张文瓘的谏言,随后唐高宗在停止建造行宫的同时,又裁减了几千匹战马的饲养。
咸亨三年,张文瓘任大理寺正卿,掌管全国司法。他断案公正、行事稳妥,上任时间不长,就处理疑案400余件,没有一起误判错判。《新唐书·张文瓘传》记载:“诸囚闻其迁,皆垂泪,其得人心如此。”当囚犯听到张文瓘调离大理寺的消息后,痛苦不已,可见张文瓘为官公正,深得人心,甚至感动了囚犯,这在历史上也是非常少有的。
张文瓘深受高宗器重,朝廷每遇大事,高宗会问:“是否已与文瓘商议?若是议过便一概准奏。”后拜张文瓘为侍中,兼任太子宾客。
仪凤三年,张文瓘病逝,享年73岁。因生前尽忠守职,被朝廷列为“十柱国”之首。高宗追赠他为幽州都督,谥号“懿”,陪葬恭陵。
——选自《鉴史昭廉》濮阳市纪委监委编著